[法札][米水仙/段子]賴床

※自認是無差
※現代AU
※OOC有


賴床


有時候薩里耶利會羨慕莫札特是個自由音樂人，在薩里耶利還是22歲的社會新鮮人時，任何職業頭銜冠上「自由」兩個字都只是待業、失業狀態的美稱。六年過後那些稱呼變成一種新興的工作選擇。
不過金髮神才身上有太多令薩里耶利羨慕嫉妒之處，相較之下能在家工作只是微不足道的額外小優勢。
然而這項優勢在冰天雪地的天氣就格外令人稱羨。
路面因低溫結成了薄霜，細雪為杉木的枝椏添上新裝，在這樣於室內彈琴都會凍僵手指的天氣，薩里耶利立起領子頂著寒風返家。
低頻聲的電梯上升到指定樓層，經過一排相望無言的門扉，薩里耶利在一扇掛著彩虹旗的門前停駐腳步，從口袋中掏出鑰匙。當他推開房門，他以為自己搞錯了什麼。
玄關是暗的，但廊道的盡頭透出了亮光。雖然不像外頭寒冷，屋內也稱不上溫暖，薩里耶利蹙眉，料想他的同居人又在搞什麼名堂。
「莫札特。」薩里耶利從沙發後頭傾身探望，對上一雙睡眼惺忪的楓糖漿色眼睛。莫札特裹著毛毯蜷縮在沙發上，留下一顆金色的腦袋暴露在外，只戴著一邊的耳機連接到茶几上進入休眠模式的筆記型電腦。
莫札特眨眨眼，趕走僅存的睡意，「已經這個時間了嗎？我電腦盯太久，覺得眼睛好累就睡了一下。」
薩里耶利將人從躺著的狀態拉起。
「天氣那麼冷，為什麼不開暖氣？」
「我有開暖氣啊，只是溫度沒調那麼高而已。」面對薩里耶利疑問的目光，莫札特似乎有些心虛，「因為上個月的電費被我弄爆了嘛。」
薩里耶利想起上星期那張數目出乎意料的電費帳單。考量到莫札特目前的經濟狀況，最後是黑髮樂師付了大部分的帳——當然並非無償，莫札特得以用其他形式償還這筆債。
原來這個人也是有會反省的時候。
「你一個人要做苦行我是沒有意見，但我工作了一天可沒興趣陪你受難。」發表完想法薩里耶利便轉身卸下外衣。
「嘿！我今天也做了很多工作啊。」莫札特拖著毯子邊抱怨邊調高了暖氣溫度。
「在得到回報前你的所作所為充其量只能說是自我滿足。」正脫下手套的薩里耶利頭也不回道，因此錯過了莫札特從背後慢慢接近的小動作。
「你不說幾句違心之論是不是會渾身難受啊？」莫札特從後方環抱住男人的腰，順勢將頭枕在對方肩上，「我本來要給你一個回家吻的，但因為你說話太傷我的心了，所以你只能得到這個——什麼也沒有。」
莫札特說著的同時在薩里耶利耳畔輕輕吹了口氣，令人戰慄的酥麻從耳廓擴散到心臟，等薩里耶利想到回擊，莫札特已經像故事書中惡作劇的小精靈似輕巧地逃走了，留下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餘響。
屋內還未升溫，薩里耶利卻感覺體內燥熱了起來。

隔天依然是個能把人末梢神經凍結的天氣，好消息是這天是週末，不必遭受屋外寒氣摧殘的薩里耶利能繼續窩在被褥中，與同居人共享慵懶的早晨時光。
薩里耶利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和另一個人依偎著同一份體溫到天明的一天，更沒想過他會眷戀這片刻光陰，不捨結束。
陌生的感受令薩里耶利心慌，就在他決定把莫札特搖醒趕下床前，金黃的絨毛腦袋在枕頭上蹭了蹭，饜足的睡眼依依不捨地睜開條隙。
「唔……現在幾點了？」
「快中午了。」薩里耶利這才意識到他們有多靠近，被褥下的肢體糾結在一塊，像樹根交錯盤結的夫妻樹。
莫札特低吟著把手伸出被單欲伸展身體，但赤裸的胳臂才探出一半又趕緊收回。
「好冷！我不想起床，會冷死人的。」莫札特誇張地道。
「19度而已冷不死的，而且今天輪到你做飯了。」薩里耶利捏住莫札特的鼻尖，不輕不重道。
「可是薩里耶利你也還沒起床，我才不要起來。」莫札特任性地將被子拉緊了些，又像怕下一秒對方就會無情地翻身下床而摟住了薩里耶利的手臂，展現出誰都別想離開床舖的決心。
薩里耶利此刻有充分的理由因莫札特的不成熟發怒，一個月前的他就會這麼做，但現在的薩里耶利氣不起來，反倒覺得莫札特抱著他耍賴的舉動有一絲可愛。
這或許是源於某種病毒，就像他的羨慕、他的嫉妒，莫札特就是病原體，讓感染者因他的一舉一動心情被放在秋千上擺盪。
「如果餓了還是可以打電話叫外賣的。」莫札特為他的懶惰提出了替代方案。
「那東西來了時你要下床去拿嗎？」薩里耶利點出了盲點。
莫札特思索後傾身將唇點過薩里耶利的唇，帶有幾分討好意味，「嗯，我們可以猜拳？」

2019.9.21